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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【第七期】回門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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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著已經神志不清的辛貝,秀賢突然覺得很心痛。貝兒的心思,他又何嘗不明白。面對他一度的冷淡和疏遠,這個女孩子卻一直以誠相待,不離不棄。可是,很多事情並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。此刻,有一個人,還在他的心裏,揮之不去,他並沒有勇氣,重新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。況且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,也並不容許他這麽做。想到這裏,他煩躁地將玻璃杯裏的啤酒,一飲而盡。

辛貝趴在秀賢的背上,沈沈地睡去。那一覺,她睡得十分踏實。很小很小的時候,她跟著奶奶去村民家裏玩累了,也是這樣趴在奶奶的背上,一路睡回去。只有奶奶,不會拋棄她,只有奶奶,給了她無可替代的安全感。

秀賢背著辛貝,原路返回。在這個陌生的小城裏,秀賢並不覺得孤單。今晚,他似乎離辛貝更近一些。這個女孩子,曾經一度以為,她是被寵壞的公主,從來不曾想過,在她的身上,有這麽多常人無法忍受的悲傷。可是在人前,她卻一直笑得那麽快樂,她心底的痛,又有誰來知曉和關心。

一覺醒來,辛貝睡在酒店的房間裏,天已經大亮。昨晚的記憶有些模糊,隱隱記得自己對秀賢吐了一大堆苦水。陳辛貝抓了抓淩亂的頭發,有點恨自己。

今天的拍攝地點是辛貝的老家。坐了近一個小時的車,才來到這個海邊小鎮。陽光很強烈,他們都只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。迎接他們的是三叔公,六十七歲的三叔公,被海風吹的黑黑的臉,布滿了皺紋。身上因為幹活而顯得很邋遢。即使這樣,辛貝卻和他熱情地擁抱。

“阿公,這是我老公!”

三叔公握著秀賢的手,笑得合不攏嘴,用福州方言熱情地說“去阿公家吃飯。“秀賢只能迷糊地用笑容回應。

村民都很熱情地招呼辛貝。

“他們都誇我好眼光!“辛貝對秀賢說。

“哦?那是誇我長得帥吧!”秀賢得意洋洋。

三叔公住的老宅,有好幾重廳。走過三個中廳,穿過兩個天井,才是叔公住的小廚房。很多村民來請仙貝夫婦去吃飯,辛貝都婉言謝絕了。

叔公家的飯菜燒的不是那麽好看,但也擺了一整桌,他說他不能虧待了小孫女。辛貝吃得特別香,話也特別多,“歐巴,三叔公以前是最疼我了,老愛抱著我,拿他的胡茬刺得我癢癢。“

“歐巴,吃這個,這是腌制蝦姑,我們這邊人常吃。很開胃。”

秀賢想,也許,辛貝是在這裏找到了家的感覺。她和阿公用方言暢快的交流著,偶爾也給秀賢翻譯一些有趣的事,秀賢絲毫不覺得被冷落,他喜歡看到蓬勃朝氣的陳辛貝。

飯後,辛貝拉著秀賢去了一個建房工地,建築工人正將廢墟堆的泥土和廢磚頭用小推車搬運。辛貝忍不住掉下眼淚,她若有所思地說,“真的沒了。”

“什麽沒了?“秀賢茫然不知。

“我們家以前就在這裏,本來想帶歐巴看看我小時候住的房間,可惜被拆啦!“辛貝強顏歡笑,”歐巴,我想在這裏留一張影,你幫我拍好不好?“

給辛貝拍照的時候,秀賢看到辛貝眼底的哀傷。終於,辛貝沒能忍住,蹲在地上,將臉埋進臂彎,無聲而泣。秀賢知道她不舍得看到老房子被拆掉而傷心,可是他又不知如何去安慰,只能默默地坐在她身邊。

小黑屋:

PD:房子為什麽要拆掉?

陳:有人要在這裏蓋產房,制造衣服。(她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。)

PD:很傷心嗎?

陳:當然會有不舍了,但是建了產房,村民就多了賺錢的機會,不用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打魚上。我心裏也覺得安慰了。(原來她詢問過三叔公,是三叔公告訴她這裏要建產房的。)

坐汽船去堂叔的漁排玩耍。浮在海上的漁排村,落在海中央。很多木板銜接在一起,形成一個個大格子,格子裏海用漁網框起來,用來圈養海產魚,也是漁民的收入來源。而窄窄的木板,底下拴著浮漂,類似塑料泡沫的東西,這就是漁民們通行的道路。走路不小心,就會掉入海中。不過這裏的漁民都通水性。

附近大船開過,漁排上的房子就晃動得很厲害。辛貝在窄木板上奔跑,秀賢很擔心,“貝兒,你別跑,小心掉入海中,有鯊魚來吃你!”

辛貝笑得天花亂墜,“若鯊魚吃了我倒好,能夠死在這片大海裏,我心也甘了。”海風迎面吹來,五月的海風,不刺骨,也不燥熱,溫溫的,吹得人很舒服。

“貝兒,你在胡說什麽?”秀賢突然感動很恐懼,他大步走過去,將貝兒拉入懷中,緊緊地抱著她。木板那麽狹窄,還是飄在水上,經過他們這麽大的動靜,便有些搖晃。辛貝驚恐地抱住秀賢,她也擔心秀賢落入水中。她不知道秀賢為什麽突然這樣,從驚疑中回過神來,哈哈大笑起來,“歐巴,你剛剛是因為站不穩嗎?“

秀賢自知失禮,也為剛才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,支支吾吾地說,“啊,對啊,對。“

小黑屋:

PD:真的是站不穩嗎?看起來不像啊!(善意的嘲笑。)

金:(難為情地掩嘴而笑。)其實是怕貝兒掉進去。那木板那麽窄,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,我怕風一吹,她就掉進去了。所以,情不自禁,就這樣了。

字幕:這就是所謂的“弱不禁風“嗎?想抱就抱嘛,找這麽低能的借口。 kkkkkk

“歐巴,你要小心啦!到時候鯊魚不來吃你,這些小魚小蝦也會把你折騰死。“辛貝指著方格子裏的養殖海產說,她拉著秀賢的手,小心翼翼地走回堂叔小屋前的露臺上,”我呢,小時候是走慣了這些木板路,雖然說很多年沒來了,但還是覺得很熟悉。歐巴,你不行啊,所以一定要很小心。“

“你會游泳嗎?“兩人坐在露臺邊緣,將腳放入海水中,踢踢踏踏地瞎晃著,濺起層層水花。

“會啊!“辛貝很得意,”我是海邊姑娘嘛!海水的密度很大,跳進去,也很容易就浮起來。夏天的時候,漁排村上的小孩子就喜歡在這片海水裏嬉戲。“

“不危險嗎?“海是無邊無際的,也是深不可測的,秀賢不能想象,小孩子在海中玩耍,“要是被海浪吞沒了怎麽辦?”

“穿救生背心,並且有大人在身邊,沒有發生過危險的事。“辛貝想了想,又憂心忡忡地說,“當然,如果遇到臺風天,是十分危險的。我爺爺也是漁民,他就是因為臺風天,為了搶救他的養殖海產,而葬身這片大海的。”辛貝轉過頭,發現秀賢驚訝和憐憫的表情,忍俊不禁。

“沒關系嗎?“秀賢小心翼翼地問。

“沒關系啦!“辛貝莞爾,“我爺爺走的時候,我還沒出生,所以沒有撕心裂肺的悲傷。雖然,他是我的親人,但我們並沒有相見過,他對我來說,就像一個熟知的陌生人一樣,有時候會想念,卻沒有疼痛。”

“你不怕大海嗎?“秀賢恍然大悟。的確,只有相處很久的任何東西,才會錢牽動你的傷口,有一種東西,叫感情。使我們疼痛的,也是感情。

辛貝搖了搖頭,“但是奶奶怕。所以她從來不肯來漁排。”此時,她的臉上,才浮現出悲傷。“爺爺是她心底的痛。“

冰凍的小魚小蝦以及烏賊等被丟進大大的攪拌機裏,碾磨成碎碎的魚飼料。秀賢和辛貝提著盛滿飼料的水桶來到方格子邊上,站在狹窄的木板上,辛貝捧起飼料,又笑又叫,“好冰好冰!“當飼料拋灑進魚池時,方格子裏的魚爭先恐後地跳起來搶食,場面很壯觀。

“哇,弱肉強食啊!“秀賢讚嘆道。覆雜的娛樂圈,也像這樣,誰不努力,誰就輸了。其實整個社會又何嘗不是呢!

秀賢也捧起一堆飼料,好在被冰凍過的魚蝦,盡管不新鮮,也沒有很腥臭的味道,飼料拋出,又是一大波的搶食。水花四濺,灑在辛貝的臉上,她嬌嗔道,“歐巴,你扔遠一點啦!”

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。傍晚的時候,節目組的C縣錄制接近尾聲了。此次分離,又該是兩周的漫長等待,辛貝和秀賢感到異常的不舍。他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,為了節目,也為了真實的自己。

“你不一起走嗎?”秀賢坐進轎車裏,望著車窗外的辛貝,戀戀不舍地問。

“我想多留一天,一年回來不了幾次!”辛貝朝他揮了揮手。Nuna也被她趕走了,她讓Nuna回縣城酒店等自己,明天才要回北京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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